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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骁领着嫤娘在喜堂门口站定,礼乐班子的人在班主的指挥下,热热闹闹地再一次吹打起欢快喜庆的吉乐来。
唱礼官用抑扬顿挫的调子大声喊道:“新人到……”
随着唱礼官的声音像吟乐一样响起,田骁牵着手里的红绸,小心翼翼地引着嫤娘跨进了喜堂。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交拜!”
“礼成……”
嫤娘顶着厚重的凤冠,被喜娘搀扶着,晕头转向地转过来拜了几下,又转过去拜了几下……
恍惚中,她只看到未来的公爹也穿了一身崭新的官服,下巴上还留着一络胡子;而田夫人也穿戴起了正式的诰命服饰,喜气洋洋地笑得连嘴都合不拢。
那些坐在喜堂雅座上观礼的贵客们,嫤娘觉得他们可能都是公爹田重进的同僚,大多数人可能都是手握一方兵权的将军;以至于……堂上众人虽然都穿着便服,却个个都是积威深重的,而且还乌鸦鸦地坐了一大片,让人莫名就觉得有些头皮发麻。
而在稍远一点观礼位置上坐着的,都是些年轻的少年郎君,看着像是田家世交或者好友什么的;隔着从头冠垂下来的密集珠帘,嫤娘似乎还隐约看到了王家的几位表兄似乎也在观礼台上。
而喜堂设在前院的正堂之中。
依礼,后院女眷是不能进入前院的。
只是今儿是田骁娶亲,所以贵妇人们也能远远地站在堂下看上一眼;而喜堂之上的正经女眷,就只有田夫人和夏嫤娘了。
于是,当唱礼官唱喏了一声“礼成”
之后,基本上田骁和嫤娘的婚事已经走完了最终程序,他成了她的夫,而她,也成了他的妻。
田骁站在一旁,待喜娘将嫤娘扶起身后,傻笑着牵了红绸子,又引着她慢慢地朝后院走去。
嫤娘有些晕晕沉沉的。
这……
这就礼成了?
从现在起,他是她的夫,而她,也成了他的妻?
她浑浑噩噩地跟着他朝后院走。
其实准确说来,田府是将门父子三将军……
但公爹田重进的前三代祖先都是白衣,是靠着他自己积攒军功,才官至瀼州刺史的;也就是说,田府靠的是现攒的军功,并无祖宗传下来的家风,规矩和传承。
所以田府的院子看着虽大些,却并不像夏府那样精致,甚至院落中有很多地方都挺简陋的。
当然了,这也很有可能是因为当家主母田夫人长年随夫驻守瀼州,不在京中田府经营管理的缘故。
从正门到前院,从前院到喜堂,从喜堂到后院,再走到田骁住的小院子……可有一段不近的距离。
而嫤娘今天受到的惊吓不小。
遇剌,出嫁……可以说,她前十七年中能经历到的最最凶险和最最重要的事,竟在一日之间全撞上了。
此时,头上沉厚的凤冠,身上厚重的吉服披戴,背部肌肤的痒痛感……种种感觉都让她觉得十分难受。
她不由得微微地喘起了气。
田骁似有感应。
他有意放慢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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