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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鼻尖在她脸上轻轻碰过,温热的喘息,裹着酒气喷在她的脸上。
忆之感受着那近在咫尺的双唇,浑身起战栗,她的呼吸愈发紧促,问道:“什么意思?”
他嗅着她的肌肤,说道:“你父亲过世,你回汴京后,我一面同宋国议和,一面同辽国小打小闹,后来把辽兴宗给惹急了,命耶律崇元辽驸马等人率领十万大军,兵分三路,深入夏境,卓罗和南军在贺兰山脉一带与耶律崇元率领的马步军正面交锋,七万精兵折损了一半。
把那耶律崇元给得意的,都忘了自己到底是谁。
不过他们来势确实凶猛,我只能下令让卓罗和南军撤军,并沿途烧毁房屋粮草。
又派章元去辽军大帐谢罪请和。
耶律崇元自然不肯,不过越深入,越是人无粮,马无草,又僵持了几日,辽兴宗不同意也只得同意。”
他的手顺游而下,剥开她的衣裳,解出白嫩嫩的肌肤,又将她捧在掌心,说道:“耶律崇元决意不肯谈和,随后被调离了前线,又对持了一段时日,我忽然听说,耶律崇元从宋国回来,还怂恿辽兴宗娶你,不过也无妨,那个时候,我的铁鹞军正悄悄往忻州挺进。”
忆之与他坦诚相见,她扶着他的肩膀,问道:“所以,议和不过是障眼法,虚晃一招?”
元皞道:“富良弼挑拨那兄弟二人生嫌隙,使我随手捡了个大便宜。
我把他送回宋国,破了他的困境,也算一报还一报,这人世间的缘分,当真是巧妙地很。”
忆之疑惑道:“那你方才为何提到危险?”
元皞道:“辽兴宗不许宋国与西夏议和,又纠集兵力,悄悄往兴庆府挺进,以为我不知道,还沉溺在议和后的安逸里,只知道争歌逐色。”
他将她抱起,坐在镜台案面上,一寸一寸吻着她的肌肤。
“你来了也好,我总不能成日干喝酒,不吃肉。”
他见她笑了出来,眸子里那团白色的火焰弱了一弱,他又问道:“赵臻决定按兵不动,又派了你来安抚我。”
忆之道:“倘若你胜了,我就是‘安抚使’,倘若你败了,我就是淫奔私逃,所作所为与宋国无关。”
元皞点了点头:“小皇帝愈发聪明了,面面俱到。”
忆之掬起他的脸,说道:“我也聪明,这也是我的主意。”
元皞笑了一声,去吻她的唇,说道:“对,你也聪明。”
忆之踟蹰了半日,说道:“你和宋国的议和,不是虚晃一招吧。”
元皞愈发沉迷,已经没有心思去想别的事情:“不,那不一样。
宋国有你。”
以后会变得一样吗,这句话,忆之没有问出口,她说出口的是另外一句话:“你让我忍不住害怕你,又忍不住仰慕你。”
多么擅长在火里添油加柴的女人,他不觉困惑,礼义仁智里长大的姑娘,从哪里学来的魅惑之术。
元皞想把这句话原封不动地还给她,不过他不能说,他需要她继续害怕,继续仰慕。
无论如何他都要保持他的威严,无论在床榻上,还是在战场上。
辽兴宗信誓旦旦攻入失守的西夏皇宫,被四面八方埋伏的夏军围歼的时候,才后知后觉了过来,鼓槌一下又一下槌着鼙鼓,咚咚咚,好像槌在他的胸口,他大喊撤军,后路遭到阻截,他大喊奋战,无数箭矢雨林一般射过来。
他输了,他怎么输的,不知道。
他挣扎了很久,使劲了各种战术手段,最后终于知道怎么输的了,他并不是死在嵬名元皞的大刀下,他是死在了他本应该囚禁在别苑的亲弟弟手里。
耶律崇元从他的身体里抽出那把他御赐的紫金打王锏,眼看着他倒在地上,垂死挣扎,他圆睁着双目,指着耶律崇元道:“你果然,你果然有问题。”
口里的鲜血汩汩地往外涌。
耶律崇元紫金打王锏插在他的头颅旁的土壤里,冷笑说:“随你怎么说吧,总之就是这样了。”
他站起身与上前的元皞并肩而立,二人直瞪瞪瞅着他,直到他咽下最后一口气。
忆之在秘阁的阙台上纵观着这一切,她的眼中布着红筋,呢喃道:“总算告一段落了吧,总能安稳过上一段时日了吧?”
她身后的章元出声道:“或许吧。”
却说富良弼听到忆之平安回到汴京的消息时,正在金明池上为迎接辽国使臣与公主而举办的马球赛上,辽国公主为择婿而来,这场马球赛也就成了谁能夺魁,谁就能娶辽国公主。
公主美艳啊,但好比草原上桀骜不驯的宝马,并不是谁都能驯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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