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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行忙道:“陛下!
范忠彦奉皇命,替宋廷招降元皞,范忠彦自扼守延州,练兵强军,陆续收复金明寨、塞门寨等,又修营筑寨,鄜延路沿边防线得到加强,西夏军毫无漏洞可寻。
陕西一带,就有歌谣唱道:“军中有一韩,西夏闻之心骨寒。
军中有一范,西夏闻之惊破胆!”
,陛下,范忠彦如此忠贞坚毅,通敌叛国这罪名简直无中生有,欲加之罪!”
赵臻端坐丹墀之下,垂目沉思了片刻,蓦然向忆之问道:“皇姐,范忠彦是临淄公名义上的门生,又是至交好友,你当十分了解他,你以为呢?”
众人霎时将目光投在了忆之的身上,忆之对上了吕易简的目光,又见她的舅父朝自己暗暗摇头——她明白他的深意,此事关乎朝政,有刘太后协理前朝朝政在先,本朝垂帘听政在后,这群老臣对于女人干政,断断无法容忍,无论今日说好说不好,终难逃事后弹劾。
她将视线移向赵臻,勾了勾嘴角,笑道:“忆之哪里懂什么朝政,只知道范叔父是忆之生平见过,最刚正不阿的一位。
在我最艰难的时候,全凭他那句‘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
’来维持本心。
他与刘屏将军,从前的王相公,在我心目中,都是与父亲一样的存在。”
赵臻望着忆之,只觉她异常脆弱,又异常坚韧,不觉十分动容。
忆之又道:“却又说来,范叔父私下与元皞通信,又撕毁信笺确实略显自作主张,只是,与其我们在这儿争个面红耳赤,不如让他上表自辩,听听他如何解释,再做定夺不迟。”
她深谙赵臻心思虽深细,却是长厚的秉性,轻易不能决断,故才说了这样一番话,果然见赵臻双眸一亮,面上的阴云散了大半,他指着忆之道:“好,就这样办!”
忆之不觉松了口气,她又见宋贤与吕易简不经意间对望了一眼,心中有了些猜测。
正出神之际,富良弼悄声道:“你与我想的一样吗?”
忆之疑惑地嗯了一声,见他两眼也望向吕易简,遂解了过来,又与富良弼对望,二人通过眼神,各自挪开视线,不觉又都冷笑了起来。
忆之轻声道:“你如今炙手可热,且要小心。”
富良弼正欲说话,却听赵臻道:“渭州累累白骨,韩玉祁到底难辞其咎,但念在他忠君为国,数次亲率精兵抵御西夏,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敕即刻免去陕西经略副使一职,贬为秦州知州。”
忆之与富良弼听后,对望了一眼,不觉喜忧参半。
又继续听他说道:“这个元皞,实在可怕,翰林院的给辽的誓书拟定地如何了?”
翰林学士上前作揖道:“初稿已定,正依陛下的意思,第一份按缔结婚约写,第二封按增加岁币十万缗来写。”
忆之听到第一份誓书按缔结婚约写时,心内一动,适逢富良弼低声宽慰道:“你只管放心。”
这才稍稍放心了些。
赵臻道:“追,追加一份,第三份按增加岁币二十万缗去写。”
此言一出,众臣喧哗。
赵臻摆手道:“自然要加上条约,前提是,辽国要约束西夏,对宋国息兵称臣!”
富良弼上前奏道:“陛下,在这三份盟约中,且还要加上三点,一是边境不再扩建水塘,二是两国不得无故向边境增兵,三是两国不得收留对方的逃亡人员。
此乃我在辽国时便谈妥的承诺,还需誊录才可。”
赵臻一叠声好好好,又说道:“即刻擢升富良弼为枢密副使兼任秘阁学士,殿前内侍官。”
殿下众臣不觉面面相觑。
富良弼朗声道:“陛下,国家危难当头,微臣义不容辞,如今事情尚未落定,岂敢先受恩惠!”
赵臻望着富良弼的双眼愈发充满了嘉许,他拍着金交椅的扶手,大赞道:“好,好,好个良弼!
既然如此,不妨待你功成而归,再行大封不迟,眼下,你即刻动身千万辽国,翰林院加紧拟定誓书,稍后派人快马加鞭追上良弼。
省的夜长梦多,再生变故!”
富良弼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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