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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感谢（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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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会被那家伙打伤？”

听到钟离哉的话，阿九冷哼了一声，只是他脸上的表情并没有他语气那般强硬。

“伤你可以掩饰，以你的能力当然能假装得像是什么事都没有，你唯独做不到一件事，那就是无法隐藏自己力量失控的情况。”

钟离哉锐利的目光紧盯着阿九。

在人间，所有鬼神都要遵守不滥用力量的规则，像阿九这样被天狗追捕的逃犯，更要小心翼翼不能轻易暴露身份。

根据秦楚楚那边得到的情报，天狗和九头鸟来到人间已经有一段时间，但他们都遵循着不随意使用力量的规则，以至于天师界和妖魔界都没有第一时间察觉到他们，直到他们正面发生力量冲突，这才引起了大家的注意。

从之前钟离哉和阿九相遇时的情况来看，阿九也没有在他面前使用力量，间接也证明了这一点，也就是说，没有特殊情况，阿九并不会在人间轻易使用非人的力量，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可今天的情况却完全不同，钟离哉仔细回想了一下这次阿九出现后的一系列举动，发现了众多违背常理的地方。

首先当然是阿九在没有任何必要的情况下对人类大开杀戒，起初钟离哉以为他是给自己下马威，想用这件事来威胁自己帮助他，但阿九提出的要求根本不难，完全丧失了用人命威胁他的意义。

钟离哉想不通阿九这么做的理由，无法解释阿九突破原本原因，但他坚信所有异常都有原因，于是，他转变了思路——也许不是阿九非自己不可，而是阿九现在别无选择。

顺着这个思路，他再次重新思考了阿九的异常举动，门把手的变形也好，连续的滥杀无辜也好，整个房内维持的高强度力量也好，都指向了一个最大的可能——那就是现在的阿九已经没办法控制自己的力量。

正是因为控制不住自己的力量，所以才只能破坏不轻易使用力量的规则，只要一个不注意就会留下明显的痕迹，甚至弄出人命来。

由此钟离哉大胆猜测，让阿九这种等级的凶兽无法控制力量的原因，最大的可能就是同等级的神兽天狗，阿九很有可能在同天狗的争斗中被打伤，受伤后的他从天狗那里逃走，不得已才找到了钟离哉这里。

如果阿九的身体没有问题，他当然有数不清的选择，但在这种情况下，不得不说，钟离哉可能是他最理想的人选。

正如阿九自己说的那样，钟离哉原本就在暗中调查这件事，找他减少了很多不确定的风险，而阿九可能没有说出口的是，缺少力量的钟离哉让阿九更容易掌控，因此，选择钟离哉可以说是当前阿九所有选项中最优的一个选择。

只要钟离哉同意帮阿九，阿九就能一边让几乎不会被天狗注意的普通人钟离哉去继续调查自己断首的事，也不怕弱小的他能搞出什么事，又能在他这里养精蓄锐，躲避天狗的追捕，可惜阿九的如意算盘终究是打错了——钟离哉虽然弱却远比他想象得还要聪明。

“以你连握住门把手都会留下手印的情况，继续力量外泄下去，迟早会被天狗发现吧。”

从当前的情况分析，阿九受的伤应该相当严重，否则不会连普通的握力都控制不了，只要他持续这样的情况，被天狗找到不过是时间问题。

“就算你猜到了又怎么样？我和你之间力量的差距，还不是我想要你怎么样就怎么样。”

就算钟离哉猜到了真相，阿九也不觉得以他现在仅剩一个头的情况还能对他产生威胁。

“是啊，只不过是糊里糊涂还是头脑清楚的差别而已。”

钟离哉似乎完全接受了阿九的说法，目光真诚地说，“既然大家都开诚布公了，我也就直说了，继续和你达成约定也不是不可以。”

“你觉得这世上还有被拆穿后还能继续的谎言？”

“只要我不说同意，就达不成契约，你会害怕我趁你不注意向天狗告密，会担心我妨碍你修养。”

契约，是妖魔界重要的一个流程，完成这个流程后，双方就会形成力量钳制，阿九之所以会需要威胁钟离哉，也是基于这个目的。

“你反过来在威胁我？”

“我在和你商量。”

钟离哉舔了舔嘴唇，他还不至于不明白阿九随时随地就能让他尸骨无存消失于世这个现实，他继续说，“那——和我约定，你同意吗？”

阿九看着钟离哉，他有点搞不明白既然钟离哉还是要继续他们的约定，为什么要拆穿这一切，还不如一开始就老老实实答应自己，他想着，这也许就是人类所谓的尊严面子，就算没有意义，也要占据一点上风，才心里过得去。

“可以，我同意。”

所以阿九没有多纠结就答应了。

“谢谢。”

钟离哉话音刚落，阿九就感到封闭的空间中产生了一股强烈的气流，自己充盈到几乎要达到临界点的力量正在被这股黑洞一般的存在吸走。

“这是……”

阿九从未体会过这种失控的感觉，即使当年他被天狗重创被抓到天界受刑，也是他自己放弃了抵抗自己做出的选择，受刑的痛都在他的预料中，而不是现在这样被其他力量左右，他完全失去主导权的情形。

只剩下一个头的人类却露出了微笑，又在向他道谢。

——“谢谢，谢谢你借我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