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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绝对不敢!”
王福斩钉截铁道,两眼灿了灿,最后,把将离交代他的事在脑子里过了一遍。
被将离戏耍,“啊......”
王福骤然大声喊着,身子在空中摇晃了几下。
忍耐不住,将离哈哈大笑起来。
随后,五指一紧,将王福从栏杆上拽回长廊。
笑声中,王福缓缓闭上眼睛,将滑出眼眶的泪水默默吞进肚子里,随后,彻底瘫倒在地。
北风吹起了大雪,纷纷扬扬,遮住了惨白的圆月,鹅毛一般密集,令人几乎睁不开眼。
积雪上空的天幕漆黑如墨,不时传来夜枭的凄厉长鸣,那些黑色的巨大翅膀盘旋在天际之上,从半空俯视,浮屠宫犹如皑皑冰川中的一颗明珠,璀璨夺目,闪闪发光。
一只枯叶蝶,挨不过风雪的欺压,晃晃悠悠地飞往那片火树银花,最后匍匐在一扇琉璃窗上,金色的线条勾勒出旖旎的风光,被数颗晶莹的宝石镶嵌着的金边将四方的琉璃照得熠熠生光,其上,几朵金色的牡丹于黑暗里如火盛放。
枯叶蝶悄无声息地伏在那耀眼的花上,与整个琉璃窗悄然间融为一体,这俨然是一幅巧夺天工的图画。
渐渐,一扇扇琉璃窗越来越亮,生机盎然的花丛中人影浮动。
被夺目的光亮吸引,枯叶蝶静静窥视着窗内的一举一动。
“天地昏黄,万物朦胧。
戌时已至,上—玉—盏!”
十三盏落地的宫灯被一一点亮,等待已久的报时内官一声令下,浮屠宫正殿两扇金碧辉煌的大门被人缓缓打开,一道道金光犹如汹涌的洪水顷刻间乍泄,将门外无尽的黑暗一一吞噬。
两列身着清一色锦袍的宫女手捧承盘,两两并排跨过高高的门槛,一张张神色凝重的面容被正殿的金光照得格外肃穆。
朱唇未启,更显神韵,灵动的身姿宛如壁画中的仙子翩翩而来。
进入宫门后,两队宫女分别从两侧分散开来,一个接着一个将承盘上的玉盏陈列在长长的宴席上。
宴席从东至西莫约十八尺,鎏金雕花在朱红色的古檀木上极尽鲜妍。
其上,琼浆玉液数不胜数,玉盘珍馐堆砌如山,滚滚蒸汽袅娜不绝。
设于正殿中央的朱红色宴席本就占地辽阔,可将之置于这浩瀚如苍穹的浮屠大殿,那显然只是一颗渺小的星辰,而这颗星辰周围是延绵不绝般铺开的十里锦绣,锦绣之上东西南北四方各自陈列着方形小宴,明显是为那些身份稍低的贵族而准备的。
玉盏落,宫女们挨个井然有序地退了出去,跟在队伍最后面的一个宫女眼珠子转了转,偷偷往身后瞄了一眼。
东南隅,一尊披着金光的弥勒大佛高坐在香台上,手悬佛珠,眸光深邃,笑容可掬。
只是一眼,那宫女便吓得心惊胆战,神情恍惚,仿佛中邪般,她蓦然回过头,两只凤眼紧紧闭着,不敢再看周身一眼。
“一切可准备妥当?”
弥勒大佛后出现了一个老者的身影,那老者手持念珠,白眉长须随风轻扬,说得一口流利的黎桑话。
在他身前立着一个消瘦的小沙弥,小沙弥双手合十,恭恭敬敬回道:“回禀大师,一切准备就绪,静听吩咐。”
老者拨了拨手里的念珠,目光愈加深邃,仿佛暗夜一样无边,连声音也如梵语一般:“贵客降临,万佛相迎,阿弥陀佛......”
空灵的声音悠远绵长犹如晨钟暮鼓,久久在大殿上空盘旋着,似乎惊动了铺满在上空的十里红绸,那红绸登时起起伏伏,像天际翻涌而来的密集红云,沾着光芒。
琉璃窗外的雪越下越大,空荡荡的大殿内,有风钻进窗子的缝隙,在殿内呜咽着。
明明是风吹的声音,却好似卷着千军万马的铁骑声,无形之中响成一片。
铜铃咽,百花开,饕餮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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