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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勾心斗角的时代,人人都带着张伪装的皮,她有必要好好权衡一下真假,以及利弊。
宁霜一向心思单纯,一听说四夫人病了,热泪啪啪就滚了下来,“小姐,素心庵清苦无比,也不知道夫人受不受的住,有没有请大夫,我们去看看她吧。”
看?怎么看?一个堂堂的丞相府,谁会放任一个傻子出外抛头露面,辱没门楣,况且这傻子还是相府的庶出小姐。
“夫人思念小姐,日日以泪洗面,小姐,我们去看看她吧。”
宁霜跪下来,眼泪汹涌。
常有喜轻叹一声,轻手将宁霜搀了起来,点了点头。
她大难不死,借着常有喜的身子重生,本就该为常有喜尽尽为人子女的孝道。
虽说那个四夫人在常有喜三岁那年一把剪刀绞了发,出了家,将自己的亲生女儿孤零零的扔在龙潭虎穴之中,未尽到身为母亲的职责。
但那日她从棺材里醒来,那个容貌温婉的女人在漫天的大雪中,紧紧将她拢在怀里,声嘶力竭的哭了一个时辰,那哭喊一声声带着喷薄的喜悦,撞在她的心口上。
她感觉的出来,那个女人,是在用尽全力的去爱自己的女儿。
就算前面真的是陷阱火坑,她也要踩出一条路来。
临行前,常有喜换上了一身粗布麻裙,用两根布条子箍紧头发,左右各编了个麻花辫子,又找来几块烧过的黑木炭细细涂了全脸。
肤色黝黑,面黄肌瘦,身形娇小,真是占得齐全,这样一来,任他天王老子也认不出。
常有喜挑了四只做工精细的碧玉花簪与两个翡翠镯子,两个镂金镯子,边装进袖子口袋里,边嘱咐道:“你自己要好好的,等我回来,若其他丫头来找茬,切记忍一时风平浪静。”
“小姐,你不让我跟着吗?”
宁霜两眼中又沁出了些明亮的水雾,哽咽着,“我不放心,我要跟着你一块去。”
常有喜握了握她的肩膀,柔声分析道:“放心,你家小姐我这么机灵,不会出事的。
虽说这偏院不常有人来,但也保不齐会有人来,如果有人发现你我二人都不见了,我们就百口莫辩了,你在这守着,还能撑一段时间。”
宁霜攒眉思索了片刻,一咬牙,将手中那一幅简略绘制的地图塞到常有喜手中,泪珠滚滚地落下来。
常有喜轻轻拭掉她的泪,“如果遇到什么为难的事,就去找二夫人房里的采儿,她是个善良,聪明的姑娘。”
原来自家主子早就为自己想好了后招,宁霜又感动又担忧,本想忍着泪,却如决堤了般,越哭越凶。
常有喜佯怒,恐吓道:“你再哭,小姐我就不回来了。”
这一招果然管用,宁霜绷紧了嘴,忿着气,可怜巴巴的将自家小姐瞅着。
常有喜掩了掩嘴边破绽的笑,冷着脸出了门。
宁霜亦步亦趋的跟着。
这偏僻荒凉的后院不比前院,防范稀弱。
常有喜目光自墙边那棵瘦骨嶙峋的槐树上一瞟,利落的拍了拍手,两脚一点,跃上了树杈,复借力一个翻身,便骑跨到了高墙之上。
英姿飒爽!
就像是个飞檐走壁的大侠,宁霜看呆了。
常有喜眨了眨星辰般的眼睛,隔空递来一个微笑,身子一晃,便跃下了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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