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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曲起腿，将下巴靠在膝盖上，望着远方，目光飘散茫然：“不知来处，也不知归处，一生没有特别的功绩，也未曾轰轰烈烈，不曾被人记住，也没做什么好事……可我心情却很平静，很坦然，很快乐……”

她顿了顿，扭过头仰视着云中君道，“之前我也快乐，但濒死了还愉快是因为——有你陪在我的身边。”

云中君闻言，藏在袖子里的手攒紧。

她弯腰靠近顾离人，伸手挑起她的下巴，低头垂视着她的眼睛，余光瞥着她的唇线，低声道：“别在这里死去，回到现实，那里还有你的使命。”

还未等顾离人反应过来，她已经俯下身，温暖柔软的唇欺压上来，吻上了顾离人。

顾离人瞪大眼睛，瞧着在极近距离下的云中君的脸庞，依旧是那样精致美丽，皮肤细腻，睫毛浓密，不知是不是因为紧张，云中君的睫毛在微微颤抖着。

在顾离人茫然失措地瞪着眼睛看着云中君的时候，一双手覆了上来，盖住了她的眼睛。

顾离人后知后觉地闭上眼睛享受。

“这一定是梦。”

她心里这样想。

一念过后，意识飘忽，眼前白光一闪，她隐约感觉到了身边另有个人在。

缓缓睁开眼睛，瞧见了脸上有道疤身材高大的道士，一个穿着华服、长相俊俏风流的少年公子，和一个穿着白衣服半个身子虚空，漂浮在空中的一个妖怪。

华服公子离她最近，见她醒了，他眼里一阵慌乱，急忙道：“你终于醒了！”

刀疤道士瞅着她的模样，沉声道：“有后遗症？”

白衣妖怪往顾离人脸上瞅了一眼，不屑道：“小画师醒过来的样子就是这样痴傻呆愣，过一会儿就好了。

每次早上见到她都是这幅样子……”

顾离人好一会儿摸了摸头不好意思道：“陆道长，金公子还有小破布，你们都围着我看着我睡觉，让我挺不好意思的。”

白溶裔翻白眼：“你们看，这不是清醒了么。”

陆云深点点头。

金公子摸着下巴看着顾离人陷入沉思。

顾离人环顾四周一圈，终于还是忍不住问：“诸位，有没有人告诉我云中君在哪里？”

白溶裔道：“云中君在外头看着蜘蛛怪和蜈蚣怪呢，这俩妖怪把一艘船的人都弄到梦里，差点醒不过来，还好有云中君一一入梦，叫醒了我、金公子和陆道长，她还入梦叫醒了你，你是我们当中最危险的，我们都只进入第一层浅层梦境，而你进入了第二层梦境，差点就救不回来了。

隔壁房间有个年轻人，不小心也进了第二层梦境，活活给梦死了，啧啧，真是可惜了。”

“那多亏了云中君，”

顾离人微笑着说，“如果不是她，我们都要长睡不醒了。”

这时候门口出现一道白色的纤细高挑的影子，正是他们刚刚在念叨的云中君。

陆云深道：“还有一些人需要帮忙解梦，我去看看。”

白溶裔说：“我也要去外面透透气。”

金公子也道：“我去看看……厨房有什么吃的。”

三个人各自找了理由出去，一下子作鸟兽散，留下云中君和顾离人独处。

顾离人看见她的时候，唇角微微勾起，俩人静默地对视了一会儿，顾离人似笑非笑道：“云中君，你是不是已经猜到了我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