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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命运（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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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方，你还记得未来吗？”

宗方身后，泽井那极具特色的低沉声音响起，长时间的长途跋涉，头顶不散的烈阳再加上年老体衰的身体，使此时的他眼前出现一片片白色的幻影。

即使这样，他的声音依旧铿锵有力。

“未来是个好孩子啊，当初那头妖兽冲入村子的时候，大家都一脸惊恐不知所措，最终只有他勇敢地站出来，硬生生地将那头畜生拖住，直到最后我带着在外的护卫队赶来将其合力斩杀为止，村子里一个人都没死，你知道吗？一个人都没死！

那是为什么？”

泽井走到宗方的身前，双手抓着跪倒在地的他的衣领将他提了起来，两人的面部距离不足十厘米，甚至能在对方的眼眸中看见那张倒映着自己的脸。

“是未来硬生生地拖出那头畜生一刻钟，一刻钟啊！

我问你，我现在把你扔到妖兽面前，你能做到吗？”

口中喷出的唾液淋到宗方的脸上，泽井却是不管不顾。

“你以为那个才十二岁的小鬼是靠什么做到的？那个刚刚报名护卫队被拒绝后，到处捣蛋的小混蛋，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还不是因为那个时候他那发高烧到迷糊的傻瓜老爹与那怀着弟弟即将临盆的笨蛋老妈所在的房屋就处在妖兽即将冲击的范围之内？还不是因为他想守护的一切就在他的背后？他要是坚持不住，他身后的一切就化为乌有！

既然这样，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不是吗？”

他的声音越发无力，本以为会藏在心中带到泥土的心底话全盘托出。

“你以为就你难受？开什么玩笑！

你以为我第一次参加祭祀的时候是什么心情？你以为我只能在台下无力地看着葵将刀刃插入自己的心脏时是什么心情？你以为我亲手将樱送到时辰手上的时候是什么心情？没用啊！

没有献上祭品神明就不会降下那该死的雨水，没有雨水大家都要死！

若是大家都死了，那曾经牺牲的一切……就都白费了啊！”

呆滞地盯着眼前涕泪纵横的老人，宗方蓦然想起，七年前那次祭祀被献与神明的，正是他在儿子与儿媳因为事故逝去后，唯一的孙女。

他早就该注意到的，肩上的重担早已将这个在小时候自己眼中无所不能男人的肩膀与傲骨通通压垮，所剩下的不过是点点残渣。

而自己，迟早也会落得如此下场。

宗方突然回忆起，在泽井将护卫队的头领之位交到自己手里时，对方脸上的表情，那因为兴奋而被自己所忽略的表情。

那是如释重负。

伸手拨开老人抓着自己衣领的双手，宗方站了起来。

环视一周，凄原一如既往地站在一边，叼着烟斗吞云吐雾，日向跟在她后面一步的距离，双手插袖低头不语，神主盯着缓缓移动的两人，双目空洞神色淡漠，老人正站在自己身前，面色憔悴两鬓斑白。

宗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吐了出来，像是放下了什么，又像是失去了什么似的，那张因为过长时间没有正常摄入水分而显得干巴巴的脸上，干裂的嘴唇，张开了：

“凛大人，请把白陌大人放下后与我们离开，我们绝不会对你做什么，可是如果您依然执迷不悟不配合仪式的话，那么非常抱歉，接下来，白陌大人的安全我们无法保证。”

原来这就是，我的‘未来’啊。

心中有什么，碎了。

......

“大婆婆不在家也就算了，为什么蕾娜也不在？”

翻遍天守阁也没有找到那两人的樱巫女罕见地开始发起牢骚，从广场来到凄原与蕾娜住的天守阁，全力全开的樱巫女不到几分钟便已经到达了目的地。

然而，她踏遍整个天守阁，却连半点两人的影子都没有看到。

此刻的她，正在之前与白陌来到的书房中踱步，裹着棕色皮靴的玉足踏在地板上，发出心烦意乱的杂音，倒映着她内心的焦躁。

“啊！

不管了！

还是直接回神社问问白陌好了！

他一定有办法——！”

自暴自弃地嘟囔着，樱巫女返身，准备离开天守阁踏上返回神社的路程。

不过在此之前，她从怀中掏出一本写着‘药毒之理·卷之二’的书籍，将其放在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