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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萧并没见过这位皇子。
今上子嗣繁盛,皇子公主加起来足有二十之数。
他之前在宫宴上只见过其中六七,这位当时并不在列。
只见这位皇子年岁尚小,满打满算也不过十岁的样子,脸上稚气未脱,但一双眼睛已经颇为世故。
他望着一众监生,不发一言,面上不知是出于紧张还是不悦,连一丝笑容也没有,站在元知若身边就显得有些僵硬拘谨。
晚宴于酉初开始,画舫上请了几位乐师,为了避嫌,均是有了些年纪的师傅。
丝竹声极好,菜肴也甚是精致,但凌萧被檀荇拉着,已经在外面进了些东西,此时并不饿,便只一杯杯品着酒水。
九皇子被一群监生围着敬酒,恭贺声此起彼伏,好不热闹。
檀荇也混在那群人里,自从他上次在烟雨楼偶遇九皇子后,就对他颇为崇拜,此时又见,自是喜不自胜。
凌萧被他们吵得有些头痛,便起身去舱外透风。
出来他才看见,沈青阮也站在船舷边,手中还拎着一个小酒坛。
他便也走了过去,在离他三尺远的地方停下,冲他点了点头。
沈青阮看了他一眼,也略略点头致意。
他看起来心情颇好,眸色荡漾,但眼睫还是一如既往地半垂着。
凌萧发现,他似乎从未见他睁大过眼睛,也从没见他做出过类似于吃惊的夸张表情。
这人永远是一副低调随意,对世事漠不关心的样子,不熟悉的人看了,难免会觉得有些傲慢。
他对凌萧举起酒坛示意了一下,凌萧摇了摇头,他便仰头自己喝了一口。
凌萧平日里见过他早起睡眼惺忪的样子,学堂上严肃认真的样子,还有晚归疲惫的样子,却从没见过他如此洒脱不羁的模样,不由觉得新奇。
“你在北境待了那么长时间,肯定喝不惯这儿的酒。”
沈青阮忽然对他道。
闻言,凌萧愈发意外。
沈青阮从未主动与他搭过话,尤其是长街初见之时,他甚至从他的眼神里读出了一丝厌恶,所以一直觉得他不喜自己,却又不知缘由,不禁心中郁闷。
没想到他今日竟然这般“亲善”
,凌萧便也答道:“北境的酒烈,不比这里清淡。”
“是啊,”
沈青阮点头,又喝了一口,道,“我也不喜欢这儿的酒,索然无味。”
凌萧道:“西南也有烈酒吗?”
沈青阮看了他一眼,忽然笑了一下,道:“那是自然,西南民风剽悍,酒自然也烈。
不过,我最喜欢的还是家乡的米酒。”
“家乡?”
凌萧问道,“你不是京城人氏吗?”
沈青阮抱着酒坛,靠在船舷上,望着河中灯影道:“我觉得不算是。
家父家母都来自西南,我虽在元京出生,但八岁上也回了西南,说起来,还是西南于我更亲近些。”
闻言,凌萧点了点头,心道这倒与自己的经历颇为相似。
沈青阮往他搭在船舷上的手上扫了一眼,随口道:“世子这枚戒指倒是特别,不似一般戒指的样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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