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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对簿公堂（第2页）

是我听闻此女是苏家的丫鬟才将其带回，苏家并不知情！”

苏洵道：“就算王兄不将她带回，我们听闻此事后也会将其带回。

小早自幼服侍八娘，如今她身死，我们焉有不管之理，于情于理都应为其收尸。”

知县沉思许久，道：“既如此，犯人已自裁，此案就此了结，退堂！”

程濬对起身准备离开的知县喊道：“大人！”

知县停下来，对程濬笑嘻嘻地说道：“程大人，事实摆在面前，下官也是秉公办案。”

随即对师爷使了个眼色。

师爷走到程濬身边，低声道：“程大人，此事涉及程、苏两家，动静太大，刚才听衙役来报，县衙外已聚集众多前来围观的百姓。

如果我家大人有意偏袒，只怕容易激起民愤，还望程大人理解。”

程濬听后瞪了知县一眼，愤恨甩袖而去。

苏洵等人离开县衙，程夫人以帕拭泪，道：“小早太傻了，杀了沈妙又有何用呢，八娘也回不来了！

她才十几岁，以后大好的年华……是我们苏家对不起她啊！”

苏洵道：“只怕她两个多月前就在筹划此事吧，之所以等了这么久才动手就是不想连累我们吧。”

程夫人点点头。

晚上，苏家各间厢房住满了明天要为苏八娘送葬的亲朋好友，苏轼、苏辙陪母亲在此处转着，以免招待不周。

一切打点妥当后，苏轼、苏辙告别母亲，各自回房休息。

苏轼心情沉重，在家中闲逛散心，路过书斋见屋内烛光闪烁，轻敲房门走了进去，只见苏洵正坐在书斋前写字。

苏轼走上前去查看，只见纸上写着一首名为《自尤》的诗。

诗曰：五月之旦兹何辰，有女强死无由伸。

嗟予为父亦不武，使汝孤冢埋冤魂。

死生寿夭固无定，我岂以此辄怨人。

当时此事最惊众，行道闻者皆醉辛……只今闻者已不服，恨我无勇不复冤……苏轼见篇幅如此之长，想必父亲快写完了。

他拿起桌边已经写好的另一页纸，纸上写着《自尤》这首诗的序：濬本儒者，然内行有所不谨，而其妻子尤好为无法。

吾女介乎其间，因为其家之所不悦。

适会其病，其夫与其舅姑遂不之视而急弃之，使至于死……苏轼读完序，苏洵刚好写完全诗的最后一句“嗟哉此事余有罪，当使天下重结婚”

。

苏洵放下笔，长叹一口气，道：“是我害死了八娘啊！”

苏轼读完父亲的诗心头难过，自己都安慰不了，更无心劝说父亲。

苏洵站起身来拍着苏轼的肩膀，道：“八娘已因此事丢了性命，以后你们兄弟俩一定要娶一个喜欢的人为妻，不要再让那位女子重蹈你姐姐的覆辙。”

苏轼点点头，道：“我会的。”

随即拜别苏辙离开书斋。

他抬头看着漆黑的苍穹，回想起苏洵刚才所作的那首《自尤》以及姐姐悲惨的婚姻生活，不免心生感慨，为什么人总在出事以后才后悔莫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