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尸体在里间,可尸水都流到大门口了,可想而知已腐败到了何种程度。
除了那堆白白胖胖的蛆们,还有满屋子乱飞的绿豆蝇,根据以往的经验判断,这都繁殖了至少两代了。
臭味直冲脑门,能把人眼泪辣出来。
可按规定进现场不能戴口罩,因着任何味道都值得关注,都有可能是破案的线索。
罗家楠挥手驱赶直往脸上撞的绿豆蝇,溜着墙根躲开尸水进到里间,蹲到祈铭身侧。
“其他人呢?”
祈铭看就罗家楠一人,不免奇怪,“吕袁桥怎么没跟你一起?”
“我师弟跟陈队去省厅汇报工作了,一大早走的,我师傅他们待会就到。”
听祈铭说话鼻音浓重,囔囔的,罗家楠有点担心他,伸手往他脑门上一贴,黑白分明的眼睛立刻瞪大:“呦!
这么烫!
你赶紧回车上歇着去吧!”
“热的,我没事!”
祈铭抬胳膊肘顶开他的手,“这出现场呢,你注意着点。”
“我这不是担心你么……”
罗家楠真心委屈。
他和祈铭在一起的事,是全局公开的秘密,毕竟戒指都戴一对儿,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出来。
不过媳妇说的对,案发现场,还是得注意影响。
屋里跟蒸笼一样,天气预报说今天三十七度,眼下体感温度至少四十三。
所有人的汗珠子都哗哗往下掉,就连平时不怎么爱出汗的祈铭,白衬衫都被汗水洇成了半透明状,紧巴巴地贴在背上。
尸体烂得差不多就剩骨头了,除了二代繁殖的蛆,尸水里还泡着大量的蛆壳,难怪绿豆蝇漫天飞舞。
周围未见血迹和搏斗痕迹,死因从外观上看暂无法下结论,不排除自然死亡的可能。
法医助理高仁在旁边拍照,边拍边念叨:“死者为男性,年龄约四十到五十之间,死亡时间大约在半年左右。”
“这么久才发现?”
罗家楠曲臂支在腿上,环顾周围。
简简单单的民房,四白落地、极其省钱的装修,窗户上的窗帘都是用夹子夹上去的。
七八平米的卧室里就这一张床和一个老旧的桌子,连个凳子都没,看来是进屋就上炕。
桌子上零散的摆放着一些生活用品,牙刷牙膏镜子台灯接线板充电器之类的,还有一摞纸张泛黄的书。
问高仁拿了副橡胶手套,罗家楠起身过去翻了翻书,没发现有什么异常,都是些印刷粗糙错别字连篇的厕所读物。
“我去跟派出所的问问情况,你自己悠着点啊,别回头栽骨架子上。”
弓身叮嘱了祈铭一声,罗家楠朝外走去。
刚他下车的时候瞧见管片派出所所长老蔡蹲在远处,不知是在吐还是在抽烟缓神。
到屋外踅摸了一圈,罗家楠跟屋后的阴凉处找着老蔡。
老蔡还蹲着,看那泛红的眼眶,楚楚可怜的朦胧泪眼,就知道肯定吐过不止一回了。
遇上这种案子,吐不丢人,只要不吐在尸体上就是好样的。
罗家楠是吐皮了,只要别跟上回似的,蹲化粪池边上打捞骸骨,基本都能扛得住。
他摸出烟盒,敲出两根分给对方一支,点上火,问:“死者身份知道么?什么人发现的?”
老蔡吸溜着鼻涕,挤出半滴泫然欲泣的泪,深吸一口烟说:“没找着身份证明,是拆迁的工人发现的尸体,开着挖掘机正要推房子呢,‘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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