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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字很是厉害。
敬宗似信非信,又经韦处厚从旁力辩,奸计卒不得行。
会昭义节度使刘悟病终,子从谏匿丧不发,捏造刘悟遗表,求知留后。
司马贾直言诃责道:“尔父提十二州地,归献朝廷,功劳不小,只因张汶煽祸,自谓不洁淋头,竟至羞死。
尔孺子何敢如此?况父死不哭,如何为人?”
从谏方才丧发,唯遗表已经入都。
宰相李程等,均说是不应轻许,独李逢吉与王守澄,谓不如径从所请,竟令从谏为留后,寻且命为节度使。
程与逢吉,因是不协。
程族人水部郎中仍叔,与袁王绅顺宗子。
长史武昭往来,尝同小饮,当酒酣耳热时,昭语带牢骚,仍叔应声道:“我族中相公,也欲畀君显阶,奈为李逢吉所持,不能如愿。”
昭不禁攘臂道:“我前随裴相公麾下,往讨淮西,裴相遣我谕示吴元济,元济用兵胁我,我誓死不挠,及还营后,复随大军平贼,裴相因我有功,累表举荐,始终不得大用,想都是这班狐群狗党,从中阻挠,似我尚不足惜,试想忠勋如裴相公,尚被他排挤出去,国家有此奸蠹,怎得治安?我当为国家扑杀此贼!”
借昭口中,自述履历。
言毕,愤愤欲出。
仍叔恐他闯祸,连忙挽住,偏禁不住武昭勇力,脱手便去。
昭行至途中,遇着金吾兵曹茅汇,复与谈及逢吉事,汇听他语不加检,料知酒醉,急忙挽至别室,婉言劝解。
昭亦酒意渐醒,辞归寓中。
不意侦密多人,属垣有耳,那昭汇叙谈的一席话儿,已有人通报张权舆,权舆即转告逢吉,逢吉笑道:“两大鱼当入我网中了。”
故态复萌。
遂嘱人告发,捕昭汇入狱。
李仲言且传语告汇道:“汝但说李程主使武昭,便可无罪,否则且死。”
汇慨然道:“诬人求免,汇不敢为。”
及对簿时,汇竟将仲言嘱语,和盘说出,于是仲言亦难免罪,狱成定谳。
昭杖死,汇流崖州,仍叔流道州,仲言亦流至象州。
诬人自坐,何苦乃尔?李逢吉一番巧计,此次却全成画饼。
裴度李程,丝毫无损。
适前尚书李绛,奉召为左仆射,绛素有直声,眼见得是不肯缄默,逢吉又多了一个对头,一时没法摆布,只好虚与周旋。
时当仲冬,敬宗欲幸骊山,至温泉洗澡,李绛即率同张仲方等,伏阙谏阻,不见俞允。
张权舆为左拾遗,也想借端买直,至紫宸殿下,叩首上陈道:“昔周幽王幸骊山,为犬戎所杀,秦始皇幸骊山,即至亡国,玄宗作宫骊山,安禄山作乱,先帝亦尝幸骊山,享年不长。
陛下不应再蹈覆辙。”
敬宗道:“骊山有这般凶险么?朕越要一往,试看有应验否?”
翌日,即启跸至骊山,就浴温汤,日暮乃返,顾语左右道:“若辈叩头进言,有何应验?可见是不足信哩。”
骊山亦未必果凶,但好事游幸,不亡亦危,后来敬宗遇弑,实是狎游之咎。
李绛闻言叹息,又遇着足疾,遂自请免职。
敬宗令为太子少师,出守东都。
李逢吉稍稍放怀,偏偏李绛方去,裴度又来,正是防不胜防,暗暗叫苦。
度入朝时,已是残冬。
越年仲春,复有诏进度为司空,兼同平章事,急得逢吉心慌意乱,连日与八关十六子,构造蜚言,诬蔑裴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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